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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克萨斯:放逐于你]第14.5章 若合吾意,万般皆好(下)

    哔哩哔哩来源:2023-05-26 11:40:49

    三人一直沉默到两个局外人的声音完全消失。

    赫伯特感觉自己心头的躁动又平息了许多。


    (资料图片)

    他闭上眼睛,手指交扣着抵在下颌。

    醉意在不知不觉间消退许多。

    安静,但并不尴尬,三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各自保持着最舒适的姿势靠在吧台上。

    唱片早不知道转了多久,但简短的旋律并不令人生厌,反倒像平平无奇的谷物、果汁在简单处理之后封入橡木桶,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熟成,最后在品酒者喉舌之间留下似有而无的韵味。

    “这是谁的曲子?我很喜欢。”德克萨斯从赫伯特的酒瓶里取了一些倒进自己的苏打水里,伏案看着赫伯特惬意而温柔的表情。

    “‘绯色之空(Scarlet Sky)’。出自一部失败的作品。没什么人知道,可能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这首循环不停地韵律。”

    “某部影片的插曲?”莫斯提马左手托着脸颊,右手指尖在酒杯侧壁缓缓划着无意义的轨迹。

    赫伯特闭上眼睛:“不,是一部小说的印象曲。作曲的人看到了结尾,便有感而发,创作了它,体会小说的作者在小说最后一刻的意境。”

    “是你正在反复读的那本吗?”德克萨斯问道。

    赫伯特的轻笑声停留在喉咙深处,听上去像是轻叹:“哎呀,那本书你真的读完了吗?我还以为被我勾画一阵后,你会失去阅读它的兴趣。”

    “开始时,的确。但后面,那些空白处渐渐干净了很多。”

    “因为很无趣。情节老套,而且十分松散。也看不出作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思绪。无趣至极,实在太无趣了。这种小说、这种人就像空气一样,平淡无味,谁都不会在意它是否有了一丝丝变化,看上去一如既往。”

    德克萨斯盯在自己杯子的侧面,那里倒映着另一个自己:“……但我不感到很难受。只是有些空虚,感觉就像……这杯掺了点儿酒的苏打水。”

    莫斯提马的视线转移到德克萨斯这边:“或许作者想要追求一些刺激,但我觉得,倒不如什么都不掺。如果只是一杯白水也没什么不好。”

    “这本书唯独结尾让人有些眷恋。”赫伯特的望向虚空的目光越发温存,“主人公倒在无名河堤之下,尸体上覆盖着夕阳残余的温暖。天空,尸体,河川,草地,都蒙在一层自然而然又无可奈何的绯色之中。在读那一段时,我想象了一下那幅画,实在是……”

    “……绚烂而落寞。”堕天使叹道。

    “差不多吧。一切都沉睡在那样的阳光之下。而明天,一切都会回到原状。”

    德克萨斯直起身,轻轻挽住他的右手,十指交扣。

    他如梦初醒,转过头,看到她微微别过去的脸上,忧郁的表情。

    莫斯提马看到他们这样,没有像往常一样开他们的玩笑,只是那抹微笑也增添了几分介于欣慰与艳羡之间的低沉。

    “所以,这首歌就这么诞生了。”

    “……还有歌词吗?唱来听听。”德克萨斯道。

    “你确定要听我唱歌吗,亲爱的?”听到她语气中的兴致,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两个无所谓。”莫斯提马耸了耸肩。

    “还是算了吧。在这里我放不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刻,我兴趣来了,就唱给你们。”

    “听你的声音,应该挺适合唱歌的,相信自己,来吧。”

    “原话奉送给你,莫斯提马。未来有希望看到你作为城际偶像出道吗?”

    “我都多大了,还偶像……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我或许可以试试咯。尽情欺骗那些宅男的钱和感情,赚够了后半辈子的花销,然后光速搬到国外跟这些金库断绝关系,最后和顺眼的一般男性结婚。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的确,连我也觉得实在是道德败坏……除非你赚的钱分我一半。”

    “想什么呢,你这算是敲诈了吧?……不过,我倒是很想给这首歌填几句词。嗯……‘绯色的天空之下,你目睹我坠落天际,接住我失去生机的身体,泪水伴我而去,而你就在这里,目睹我埋葬在海水之下,成为我希望的光芒’……”莫斯提马用一杯新的玛格丽特润了润嗓子,闭上眼睛,缓缓对着旋律的曲调,断断续续地哼唱着临时想到的词。

    “很不错嘛?只是……意境不太相似。多了一些……不纯粹的东西。”德克萨斯提出自己的意见。

    “那你有什么看法吗?”

    看到德克萨斯露出犯难的神色,赫伯特嘴角勾起一个单纯而温暖的微笑,晃了晃酒杯,看着已经只剩小小一块的浮冰在半杯酒里像风浪中起伏的小舟般六神无主地求生,但最后终究免不了被酒液同化的命运。

    他饮下一口无色酒液,抬头望向前方的昏暗夜灯:“感觉,留恋的要素太多了。那人既不孤独,也不悲伤。他只是死在一场美景之中,然后自己也变成了美景的一部分。”

    “嗯……的确。但是那人再怎么不在乎,也需要一个人来见证他的消失吧?描绘那副场景的人,我们这些看书的人,不是都有责任么。”

    “天使小姐,这样随随便便担负起入殓师的责任可不好。”

    “我们就是这样啊,虽然没办法从这样的命运中拯救别人,却至少可以让他像一个人一样,在临终前得到一些外人自以为是而盲目赠予的温暖送别。”

    “送别……吗。如果他知道自己会在某人的目光下迎来终局,还会选择那么孤独的死去吗?”德克萨斯垂眸对着那杯水,但眼睛向赫伯特这边瞟着。

    “恐怕不会。但那样或许会加速他的死亡吧。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希冀的温暖就在冥河边,即便再恐惧怀疑,也会想要去那里摘下那朵属于他的幸福之花。”

    莫斯提马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露出有些无聊的神色:“……并不是每种幸福都能为人理解的。有时候就会像这样彼此误解呢。我忘记何时读过那样一本书了。不过在我看来,那种巧合实在是太过戏剧化,反而不太现实。”

    赫伯特嘴角依然保持着那微笑,只是眼底也渐渐失去名为爱与美的神采:“是啊。只不过,我们的生活也要比想象中那些巧合荒谬得多了。”

    三人剩下的那点儿酒和苏打水都倒进烧杯里,然后分到各自的杯子里,刚好一人三分之二杯。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酒保,赫伯特对着吧台里面的房间喊了一声:“棘刺,你还在吗?我们要点东西!”

    “好,好……来了。”

    酒保从暗处的房间钻出来,但形象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准确来说,是完全换了个人。

    异客面露温和,一副熟悉营业的样子:“三位,想点些什么?十点后本店有一些折扣,还会赠送优惠券。”

    “嗯,我不太想喝酒了,而且晚上没吃饭快要饿死了。我要一瓶香草味汽水,还要小吃。你们呢?”

    “那我也一样。”

    “我也是。”

    五分钟后,异客依然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动过,只是三人面前都多了一个盛着炸土豆条的方形浅盒。

    赫伯特把那三分之一用香草汽水添满,在气泡即将溢出的时候停手,而另外两个人和他做了一样的事。

    “居然就十点了……时间过得真快。”赫伯特今晚第一次看向酒吧一边墙上的挂钟。

    “这样的感觉对我而言是常态。莫名其妙地,很多事情就度过了。转瞬间的事。不过,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感觉很充实。”莫斯提马的神情越发放松。

    “那你要不要考虑以后每年多在企鹅物流待一阵子?反正对你而言去哪里都一样吧。”德克萨斯道。

    “说的也是……虽然在外面四处行走是我的愿望,但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也不赖。而且……啊,这个理由就算了。”

    “一个说企鹅物流是自己的家,一个说可以多去企鹅物流看看。你们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啊。德克萨斯,难道叙拉古的事结束后我们要长期异地吗?”

    “……那我常去罗德岛上陪陪你也可以。”

    “我不建议你们分开哦。这年头,有时候只是下班说声再见都有可能是永别,更何况离得那么远。博士,你可不能变心啊。”

    “哎呀,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一直对你有些爱慕之意。只不过碍于朋友关系没办法实施。”

    听到赫伯特的话,德克萨斯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狠掐了一下赫伯特的胳膊,然后挽住他的手。

    “我好感动啊,”莫斯提马毫无感情的念出连续的单词,“怎么办呢,已经动心了。”

    “开玩笑的。但是,也希望你能好好看着我们,做我们两个的见证人。看着我们走向那个不知道好坏的结局。”

    莫斯提马放下那瓶汽水,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我有没有说过,你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虽然我现在这说这句话可能会让我们绝交。”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赫伯特的目光转向吧台上自己与德克萨斯轻轻交扣的双手,便又看向自己的酒杯,笑道:“呵,我们只要现在还很幸福,还不够吗?”

    “真好啊,我是不是也到了该找个人的时候了。”

    “确实。等你找到后,记得叫上我们看一眼。毕竟我还真好奇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什么爱情啊。可能只是找个人陪陪我而已。啊,其实小菲已经已经做到了。”

    “对嘛。说到底,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一起赴会呢?”

    “因为……我也有些不那么甘心吧。大概是某种要素的匮乏。”

    “这话题怎么这么危险,好像背着原配和外遇聊的内容。”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唉……有时候,我也会想让菲亚梅塔从过去那些事情中解放出来。但很可惜,她毕竟不是萨科塔,而我在那次以后已经堕天,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

    她戳了戳自己头上的角,面露烦恼之色,也是她为数不多没有用伪装调和的神态。

    “难道有些话,是没有堕天的莫斯提马可以随便说,但是堕天以后便没有能力说了?”

    “不是那回事。那次是这样的……呸,博士,恕我不能告诉你。好险,差点说出来了。这是我大概这辈子不会说的事了吧。”

    “你其实意外地感情充沛吧。”

    “感情充沛?我这样吗?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是个相当真实的人,不是吗?或者说,我想错了。”

    堕天使沉默许久,露出一个有些森冷的笑容,青色眼眸中流露着某些诡异的欲望:“……博士,要不是德克萨斯在这里,我真想把你按在沙发上,然后……”话语戛然而止(shen he bu guo),但赫伯特已经能听出她的意思。

    赫伯特插起一块土豆塞进嘴里,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轻松地说:“那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我和德克萨斯的幸福生活还没过够呢。”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累了。德克萨斯,你呢?”莫斯提马伸了个懒腰,头靠在桌面上,看着那边同样面露困倦的德克萨斯。

    “的确。”德克萨斯松开赫伯特的手,打了个哈欠,猛灌一口冰镇汽水提了提神,“昨天没睡好。看来今天不早点休息不太行。”

    “我说,你们这么缺乏睡眠吗?明明这几天你们睡得比我早起的比我晚。”

    “我们又不需要赶罗德岛的工作。”德克萨斯一挑眉,露出有些幸灾乐祸的微笑。

    “就是,只有坐办公室的社畜才会有这样的麻烦。”

    听到两边的冷嘲热讽,赫伯特“啧”了一声,向吧台后的异客打声招呼:“艾利奥特,我们待会儿一起回去吧。”

    “嗯,当然,反正再过十分钟我就要换班了。不过我晚上在这里休息,送你们回去后我再回来就是。”

    “那太麻烦了,我们还是自己回去吧。”莫斯提马道。

    “嗯,如果博士愿意的话……”

    “我们自己回去就行。别给你添太多麻烦……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该不会极境也在这里吧?”赫伯特道。

    “因为有像三位这样的客人,实在很有趣。”

    “是好笑吧?我们三个无聊的人在这里聊这么久。”德克萨斯捏了捏前额。

    异客露出一副“被看透了”的愉悦表情:“差不多吧。但是,也没那么好笑。”

    “算了,反正这么好笑的夜晚也实在稀有得很。的确是开心就好。”赫伯特道。

    “那么,要不要留个纪念?正好我最近刚刚买了一台新的相机,照片也可以挂在墙上留个纪念。”

    “我可以,你们呢?”赫伯特看向两边征求意见。

    “我没问题。”

    莫斯提马爽快答应,而德克萨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取来相机。大家稍等。”

    异客转身向里面的房间走去,他们也穿好各自的衣服,检查是否带全了东西。

    “博士,我突然发现一个好玩的问题。”收拾完毕后,莫斯提马翻着终端,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嗯?说吧。不会是什么奇怪的私密问题吧。”

    莫斯提马给赫伯特亮了一下终端上推送的消息:“不会。是一个人格测试,问题是这样的……”

    她偏过头,蓝色长发垂到胸前,看不清她的表情:“你被放到无人的荒野中,闯过一片片森林,越过险滩,最后在路途的终点进入黑暗的山洞。当你从另一边穿出来时,你第一眼看到的是……第一,是一片璀璨的星空;第二,是另一片黑暗的森林;第三,是被月光染成白色的湖泊。啊,如果还有别的答案,也可以说的。”

    赫伯特脸上写满嫌弃:“这种测试题要问我,你认真的吗?”

    德克萨斯不假思索,直接说出答案:“我选其他。我看到的旅程终点一定是企鹅物流。”

    “唉?没有我吗?”赫伯特的疑惑写在脸上。

    “你也算在里面吧。”

    “我是顺便的?算了,那我也选其他。前面是写着‘game over’的游戏结束画面。然后我把差评打给这个破游戏。”

    “啧,我只是客气一下你们怎么还当真了?那只能从那三个里面选。德克萨斯你先说。”

    “我选森林。”

    “认真的话,那我选星空咯。”赫伯特一耸肩。

    “嗯,选森林的话……”莫斯提马一副认真的模样,仔细读着终端上的解读文字:“你的前路充满荆棘,而且会面临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挑战。但你始终战斗不息,一直期待一个想要的结果出现。是个不怕失败但害怕寂寞的人。”

    “这算什么测试啊。星空,星空。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莫斯提马划着终端的屏幕,轻轻按下电源键:“选择星空的话,你是个对未来缺乏明确目标的人,但很喜欢欣赏其他人的奋斗与失败。他们的奋斗对你而言十分夺目,但星空对地上的人而言十分遥不可及。总的来说,是个不怕失败但害怕寂寞的人。”

    “那我猜猜,选择湖泊也是个不怕失败但是害怕寂寞的人,是吧?啧……所以我就说这种测试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嘛。什么遥不可及啊。我是那种人吗?”赫伯特没好气道。

    “但很快乐嘛。反正我们今晚的话题都这么有趣。”她收起终端,又露出那漫不经心的微笑。

    “说的也是。艾利奥特呢?还没来?”

    “——来了!”

    异客从暗处冒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相机。

    “博士,确定要这么拍么?”

    摄影师托着相机,调整了一下周围灯光的亮度。

    “我们是不是应该坐的端正一些?”赫伯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我觉得随便就好。”莫斯提马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对赫伯特的正式不以为然。

    他们这么说着,而德克萨斯举起自己的酒杯,朝他们这边凑过来。

    “我们今晚还没有碰过杯呢。”她的脸上露出些许欢愉。

    看着自己一点儿没动的创意混合酒精饮料,莫斯提马和赫伯特也笑出声来,放弃了自己摆好的姿势。

    “致友谊。”堕天使轻声道。

    “致美好的夜晚。”赫伯特眼中闪过一丝感怀的喜悦。

    “干杯!”

    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和着相机的快门发出清脆的嗡鸣。

    仿佛今夜的美好可以在这样的图景中永远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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